乌克兰语:禁止和试图将其与俄语统一的漫长道路
为了消除乌克兰人民和俄罗斯人民之间的分歧,俄罗斯主要在语言领域活动。乌克兰语被视为对莫斯科的威胁,遭到禁止和破坏。它被称为“乡村语言”,在使用上没有前途。
历史上有近一百五十次禁用乌克兰语的尝试。作家兼翻译家奥斯塔普·乌克兰涅茨在“兄弟民族”神话的背景下对乌克兰语的统一做出了如下解释:“在不同的时代,统一的方式略有不同。当然,在俄罗斯帝国,人们首先担心的是一个独立的乌克兰社会。例如,书籍出版中对乌克兰语的禁止主要与宗教问题有关:潘特雷蒙·库利什翻译的“圣经”在政治上具有威胁性。”
总的来说,这一切始于1627年,当时应教会的要求,乌克兰语书籍被烧毁和禁止出版。随后,1863年签署的瓦鲁耶夫通告禁止用乌克兰语出版教科书和文学作品。1876年,颁布了埃姆斯政令,禁止用乌克兰语表演和歌唱民歌。
在苏联,在学校教俄语的教师工资要(比教乌克兰语)高出15卢布。用乌克兰语“没有前途”,人们为了生存和职业发展选择了俄语。
整个二十世纪都充斥着对用乌克兰语写作的乌克兰人的镇压。为了制造“兄弟情谊”或“民族团结”的神话,乌克兰语被强行抹去,俄语被强加给乌克兰人。
现代克里姆林宫的另一个宣传口号是“说什么语言并不重要”。与此同时,克里姆林宫长期以来将语言变成一种武器,并为其侵略行为辩护,包括“保护”据称在乌克兰受到压迫的讲俄语的人。普京甚至声称,俄罗斯的尽头就是俄语的尽头。
俄罗斯人在被占领城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俄语取代乌克兰语的标识。这简直到了荒唐的地步。例如,占领者在临时被占领的马里乌波尔市更改了城市入口处的标牌和石碑,用金属片将乌克兰语字母“i”变成了俄语字母“и”。在暂时被占领的赫尔松市,侵略者为儿童制作了亲俄的“赫尔松的字母”,从而将“俄罗斯世界”的观念强加给了最年幼的孩子。在暂时被占领的第聂伯乌克兰和扎波罗热州,俄罗斯人用俄文路标取代了刻有“扎波罗热州”字样的石碑。
语言是民族特性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事实在今天尤为突出。而在今天的现实中,向乌克兰语过渡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需要。因为克里姆林宫的宣传正等待着“拯救”某个人。特别是如果这个人讲俄语。此外,在俄罗斯入侵期间,乌克兰语成为了与敌人作战的工具。
在语音和语法方面,乌克兰语与白俄罗斯语、捷克语、斯洛伐克语、波兰语、克罗地亚语和保加利亚语有20多个共同点。而与俄语的共同点只有11个。
奥斯塔普·乌克兰涅茨这样解释乌克兰语和俄语之间的区别:“乌克兰语在其大部分历史发展过程中与白俄罗斯语和波兰语的接触比与俄语的接触更为密切。”
乌克兰文化:自给自足的永恒斗争
俄罗斯一直试图摧毁乌克兰文化或将其溶入俄罗斯文化。在沙皇时代,这是通过直接禁止乌克兰文化的发展或将乌克兰艺术家吸收到“中心”文化中来实现的,尼古拉·果戈里作家就遭遇了这种情况。在苏维埃时期,俄罗斯采取了直接的恐怖手段,将乌克兰文化环境中的所有重要人物都关进了集中营。在二三十年代,这种现象被称为“被处决的文艺复兴”。20世纪60年代和80年代,持不同政见者(文化和抗议)运动愈演愈烈,当时的政府也采取了政治镇压措施。
只有那些顺应的人才能幸存下来。根据俄罗斯的宣传模板,乌克兰文化名人活动中最重要的是他们与俄罗斯大师的友谊以及他们对俄罗斯模式的关注。任何不符合这些模板的东西要么被边缘化,要么被公开抹黑或摧毁。
文化经理博格达娜·涅波拉克强调说,乌克兰文化是一种以人的尊严为基础的文化。相比之下,俄罗斯文化是一种试图赢得尊严权利的文化。
在俄罗斯制造“兄弟民族”神话的背景下,必须淡化乌克兰文学的重要性,显示其缺乏自给自足的能力。博格达娜说:“对文学的破坏,即杀害作家、销毁他们的书籍、禁止出版和研究最好的乌克兰书本,是俄罗斯制造乌克兰文学奴性和低劣神话的唯一途径,为乌克兰文化枯燥、乏味和仅供家庭使用的刻板印象注入实质内容。”
而在全面战争期间,俄罗斯正试图通过摧毁文化古迹和出版社、抢劫博物馆、在临时被占领区焚烧书籍以及在被占领城市禁止使用乌克兰语来清理乌克兰的文化环境。在破坏文化空间的同时,侵略者用俄罗斯文化代码和叙事填补空白。因此,在马里乌波尔市禁止说乌克兰语,自由广场改名为列宁广场,在海尼切斯克市竖立列宁纪念碑。
他们烧毁了佩卓·莫希拉教堂图书馆的所有书籍,并将用乌克兰语写的书扔进火里。在暂时被占领的赫尔松市,侵略者在城市周围悬挂了一系列横幅,上面写着“赫尔松是一座具有俄罗斯历史的城市”。其中一些标语描绘的是俄罗斯诗人普希金。
认同的价值观和标识:自由与强制
对乌克兰人来说,自由是重要的,是没有胁迫和压力的生活。乌克兰国歌中有这样的歌词:“为了自由,我们将抛头颅洒热血”。这意味着乌克兰人民将自由放在首位。
2020年,乌克兰人认为自由的价值甚至高于安全和平等:70%的人认为自由比平等更重要,31%的人认为自由比安全更重要。在俄罗斯,分别有55%和24%的受访者做出了类似的选择。
乌克兰人希望创造自己的历史,做出影响自己生活的决定。与此相反,俄罗斯人却把自己生活的责任推给别人。“我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影响力”、“一切都已经为我决定好了”、“我是一个渺小的人”——这就是俄罗斯人让自己被政府统治的方式。自独立以来,乌克兰人选举了六位总统,经历了数次革命,而俄罗斯人却在沉默的大多数的支持下,在独裁者普京长达20年的统治下迅速滑向极权主义。
加卢什科总结说,在俄罗斯人的历史想象中,没有“独立和生存斗争”的概念,取而代之的是400多年来根深蒂固的帝国主义对邻国的侵略。这位历史学家说:“乌克兰人处于守势,俄罗斯人处于攻势。但防御者有一套价值观,而进攻者有另一套价值观。”
乌克兰人是一个现代政治国家。乌克兰国家正在发展一个自觉的公民社会,它知道什么是尊严和自由。尊严革命就是一个例子,它产生于乌克兰人向亲欧洲民主方向发展的愿望。八年后,乌克兰成为欧盟候选国。这是俄罗斯为打击乌克兰而进行的巨大斗争和抵抗的结果。乌克兰人已经建国,国家机构和机关正在运转。尽管俄罗斯不顾一切地试图将乌克兰留在其势力范围内,但乌克兰在音乐、出版、文化,特别是能源等各个领域都摆脱了俄罗斯的影响。我们可以看到,没有了俄罗斯的天然气,乌克兰人的生活才变得更加轻松。因此,乌克兰人民和俄罗斯人民之间的“兄弟情谊”只是俄罗斯宣传所吸收的病态想象。这些民族之间不存在兄弟情谊:他们在各个层面上都是不同的。
这就是为什么今天,希望“和解”、加快谈判和妥协意味着伤害乌克兰,无助于建立一个行之有效的国际安全体系。俄罗斯已多次证明,与它达成的协议根本不值一文。通过谈论谈判,侵略国试图为自己争取时间,以便重整旗鼓,再次发动进攻。因此,今天的乌克兰人民需要的不是暂时的“和解”和对俄罗斯新一轮进攻的期待,而是战争的胜利,以及防止未来进攻的有效保障。
乌克兰在战场上取得胜利的道路已经由其捍卫者的坚韧和英雄主义铺就,要完成这条道路,它需要伙伴国家的帮助,包括重型武器。而要彻底击败俄罗斯,就必须彻底断绝与俄罗斯的关系,包括打破“兄弟”民族的有害神话。